醉汉骂街
一醉汉喝得酩酊大醉，睡在路旁垃圾桶边，人事不省。一辆电动车歪在路边，也不知线路出了问题怎的，电动车后轮依旧转个不停。很多路人就像躲瘟疫似的，远远地避开，还有些冷漠的人，看都不看一眼，只顾朝前走着。一个扫马路的老太太骑着三轮车慢悠悠的过来了，看着睡在路旁的、五大三粗的小伙子，赶忙下车来，走近前，喊了几声，“小伙子、小伙子……”
醉汉没有一点反应，身子动都没动一下。老太太像是懂得救治，蹲下身来，把枯树枝似的手指放在醉汉鼻下试了会儿，觉得还有气，就又喊了几声，醉汉还是毫无反应，死人般的，那硕大的头颅顶在垃圾桶上，肥硕的身子缩成一团，怎看怎像个死人。老太太像是着急了，不时和路过的人说着，“快打20救救他吧，他还有口气儿……”
路过的人只是看看，没有谁响应。老太太就着急地来到路中间，看样子像是要拦车拦人，偏巧这会儿没人经过，只有几辆奔驰而过的小车，车速都不减，绕过老太太飞驰而去。老太太失望了，四顾看着，手无举措，看到远处有个修自行车的老头，也顾不得自己的三轮车了，匆匆向修车的老头疾步，还离着有十几米远呢，就冲老头喊，“你有手机吗，快帮着打个电话，那个人还有气儿。”
修车的老头手头没活，就在那儿坐着，他有点耳背，像是没听清老太太说什么，站起来看着。老太太走近了，用手比划着和他说，“那个人还有气呢，你打个电话救救他吧。”老头像是明白过来了，大声的和老太太说着，“刚才那个人，骂骂咧咧的过去的，很凶的样子，也不是他摔倒的，是他一脚把电动车拍翻得，就倒在那儿了，俺看的清呢，耍酒疯呢，别管。”老太太就有些半信半疑，迟疑了会儿，央求老头道，“看着可怜呢，还是打个电话吧，报警电话不花钱。”“不是疼钱，惹不得呢。”
最终，在老太太的一再坚持下，老头打了电话，还不是一个，连110也打了。老太太就说老头是好人，又嘟囔着，猫狗的还救它一命呢，又晃动着身体往回走，来到醉汉身边，就在一旁守着，一脸的着急。
警车和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，两个警察下车来呼喊了几声，见醉汉没啥反应，就和医生交代了几句，几个人协力把醉汉抬上救护车拉走了。老太太还和警察说着呢，又指指不远处的老头，像是告诉他们，是那个老头报的警……
警察走后，老太太挥动着大扫帚扫着马路，她的动作很慢，佝偻着身子，拖着扫帚，扫不远又返回去，骑着破三轮车赶上来，她天天这样，不停地重复着扫地的动作，干得也仔细，一片树叶也走过去捡起来。等扫到老头跟前已经半下午了，她就走过去和老头说话，“医生说很危险呢，酒精中毒呢，会死人的。”
老头大声说：“这个人不是一次了，俺碰上过两次呢，就这样歪在路边睡……”
俩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，都怕对方听不见，都是大声说，还用手比划着。最后，老头说，“再遇上别管了，被他赖上麻烦。”就见老太太点点头，又说，“要是醉死了怎办，年轻轻的。”
就在这时，就见那个醉汉骑着电动车一溜歪斜的过来，在老头身边停下，涨红个猪肚子脸，嘴里不干不净的，大声冲老头叱喝，“是谁报的警，他娘的，耍老子呢，医药费谁付呀！”老太太像是被吓着了，刚要起身说话。老头忙起身说：“隔着远，没看见呢。”
醉汉也没停下来，骑着电动车过去了，还大声打着手机，边打边骂，骂得很难听。老头说：“看见了吧，惹祸呀。”老太太望着远处，一脸茫然，“怎这样呢？”
醉汉骑着电动车来回好几趟，打听着是谁报的警，像是寻找他的仇人。老太太像是怕了，有老头陪着，匆匆离去了，身后是难听的咒骂声……
王子营 二〇一七年六月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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