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 菜园

菜园

 

种了三分地的菜园，离着远，平时管不上，也只有星期天去侍弄一番。当然，也不敢种费功夫多的菜，玉米、青豆、地瓜，这些好侍弄，拔拔草、浇浇水就完了。星期天来，大部分功夫都用在那一畦韭菜上，拔草、施药浇灌，这还光死，韭蛆太多，咬根，不死才怪呢，很难治，使人头痛。

看到市场上卖的鲜嫩的韭菜，就羡慕，人家是怎么种的？其实，也不用疑问，重药灭虫，韭菜才长得好，药物残留却使人害怕，吃了韭菜中毒，那些年长发生的事。所以，买菜吃，就有些胆战心惊。恨那些种菜人嘛，还真恨不起来，不施药长不出菜来，我有亲身的体会，这畦韭菜就是，灌了两次药才长得这样。当然，灌得是低毒性的药，药期也短，半个月就分解了，吃着就放心些。大面积的种植韭菜，可不会用这样的药，都是高毒性，药期长得，吃了不中毒才怪呢。

    这不仅使我想起小时候生产队的菜园，从没见过施药，菜长得那样好。偷偷地摸进菜园，看见啥吃啥，长个嫩茄子也揪下来，擦都不擦，放到嘴里就吃，还有韭菜，揪一把就吃，新鲜的很。现在敢吃吗？洗多少遍也不敢生吃。那时有啥农药吗，不过是六六粉啥的，三九一一就算好药了，是供应，市场上私人是买不到的，也不常用，棉花、玉米上用的多，至于瓜果蔬菜，哪里有用药的。

    药少虫子少，这药多了虫子也多，就是个怪现象。往深层次挖，药少，虫子的天地多，虫子就少。那时，一到夏天，满沟里都是青蛙，一到晚上，蛙声一片，嚷得人觉都睡不安稳；还有啄木鸟，在树林子里飞上飞下，凿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。现在，听不到了，晚上安静了，就是光有些偶尔驶过大货车的噪声，使人心烦。

     其实，在老宅住时，院子大，就在院东边开出一块菜园来，长得也很好，那时，菜园里除了蚜虫，很少有别的虫害。娘天天上坡，时间很紧，回家做饭，菜园里摘除菜来，用水洗一下就往锅里放，心里就没有药的概念，只是看着脏不脏的问题。

种菜很累，我有亲身体会。越热的天，菜才越长。所以，种菜人心里是很矛盾的，天不好、凉爽爽的愁，菜不长啊，收不了菜如何赚钱；天热也愁，三十几度的高温，在太阳下就像在炉子旁边，往菜地里一蹲一身汗，喘气都困难，一块毛巾挂在脖子上，是擦不完的汗，还有蚊虫叮咬，穿着长衣长袖还被咬得满身的红疙瘩，又痒又疼。

俗话说，“一亩园，三亩田”，种园费功夫。耕耙、下种、管理、收获、摘菜、卖菜，留到工序才换到钱，这得淌多少汗水。遇上虫灾，天天背着喷雾器打药，容易吗。所以，说是对种菜人施药有多恨，我恨不起来，却也尽量少买那些露天的菜，多吃地下的菜，像土豆啥的，安全些。

    因为，这些年种得这几分菜园，常年还是很少买菜的，种点就吃不了，就是受些辛苦。何况，近两年又不方便了，每次来，不管天热不热，就得干，那点时间紧吗，总是紧紧手忙完，累得不轻，也就更感觉到种地人的不容易，他们可是天天在地里呀，弯得脊背被晒焦了一般，汗水一把把的往下流，还得干，不干不行，干啥指啥，一年的收成就指望它，累死也得干，天越热越往地里去，地头倒是有树荫，谁也不会在树荫下凉快，在农民嘴里，所谓的享福就是吃饱了饭，东荫里倒到西荫里，不在太阳底下干活。这就是我们农民，农民不容易，几分菜地是我有亲身感受。所以，我从不对农民有怨。

    生产队时，娘心情最好的时候就是下雨天。在家里，不用上坡干活，她可以洗洗刷刷，缝缝补补，尽管不停下，依旧忙碌着，对她来说，这就是最大的福了。娘会很高兴，甚至会给俺们弄点好吃的。生产队解散后，尽管单干了，干活自由了，一家五口人七八亩地，都是娘一个人照应着，特别是远隔将近二十多里路的洼地，娘最怵头，他不会骑自行车，都是走，满天星星就走，回来到摸门子，有时候还被一包袱东西回来，二十多里路呀，累不累。那些年里，也就是娘身体好，能干，欺着活了。当然，星期天，一家人也会帮她干些……

    如今的这块菜地，尽管不方便，我还是种着，不为收多少菜，也不为菜的农药残留，只为一种想念和不舍……

王子营

二〇一七年六月十八日